那场梦只剩下一个朦胧的轮廓,令她的回想变得分外艰难。她记得她勾住汤秉文的脖子,抱着必死的心去亲吻,冬日厚厚的一层层衣服成了她憎恶的阻碍,她近乎发泄式地去扔——
记忆里好像是有什么在黑暗里划过,偏偏落地时的动静太小,被二人的声音尽数掩盖。
不该继续回想了,庄斐拼命眨了眨眼,用纸巾将u盘擦干净,有些心疼地摩挲着上面刚刚被自己弄出的划痕,给汤秉文打了一通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冰冷的女声从那头响起,庄斐心下一沉,抓起u盘和钥匙便匆匆向外赶。
汤秉文几乎是不会关机的,不管是他的工作性质让他必须常常半夜回公司加班,还是庄斐偶尔的夜归让他必须第一时间接到她的电话。总之一天二十四小时,庄斐就没遇过他的手机关机。
而现在……人总是越想越乱,越乱越想,庄斐焦急地望着慢慢往下跳的电梯数字,一堆糟糕的预感纷呈上涌。
她循着记忆赶到了汤秉文的新家,小区内的道路实在太窄,她失去了慢慢开车的耐心,干脆将车在门口停下,快步跑了进去。
各栋楼房有着大差不离的破败,起初庄斐还能按印象前进,最后彻底迷失在一整排楼房里,不知具体是哪个单元。
庄斐急得额角快沁出了汗,不抱希望地给汤秉文打了通电话,结果不出所料还是关机。
最后说来也是讽刺,她居然是凭着那个臭气熏天的垃圾箱,才确认了汤秉文所住的位置。
经过垃圾箱时,她感激地看了一眼,虽然没几秒,便捏着鼻子冲上了楼。
开门的是个陌生的男人,似乎是被她吵醒的,顶着一头乱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听说她要找汤秉文,他摇摇头:“他去上班了啊。”
“他出门前……有什么特别的吗?”庄斐关切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在睡觉啊。”男人摇摇头。
“那昨晚他回去时呢?”
“我也不知道,我回家时他已经睡觉了。”男人又摇摇头。
庄斐失望地道了声谢,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男人在身后叫住他:“你是……他女朋友?”
男人脸上的笑令她有些不舒服,她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不是。不过还是麻烦你等他回来后,让他第一时间联系我,我叫庄斐。”
在他家寻找无果后,庄斐又匆匆折到了他所在的公司。
幸而写字楼的管理不算太严,她顺利来到了电梯间。记忆回到了二人在这里道别的那日,她眼睁睁看着汤秉文消失在电梯里,最后停留的数字是15。
一路到达了15楼,走出电梯间,这里明显分成了一左一右两家公司。庄斐不知道他的新公司叫什么名字,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确实在15楼,只得尝试着再打了一遍电话。
令人绝望的冰冷女声再度响起,庄斐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被拉黑了,打过去好像也是关机……
这个念头出来的第一瞬就被否决了,汤秉文不会那么做的。
要不厚着脸皮,两家公司都询问一下好了。庄斐刚刚尝试着上前半步,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自门内走出。
是她朝思暮想的颀长身影,此刻正低头翻看着一叠文件。喜出望外的庄斐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她想告诉他自己找他有多辛苦,想埋怨他好端端的为什么把手机关机,当然,更想告诉他u盘被找到的喜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