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听一下,怎么回事。”络腮胡子粮商看了谭纵一眼,见他没有任何表示,于是扭身给了一旁立着的一名侍女一块两钱重的小碎银,说道。
那名侍女福了一身,向络腮胡子粮商道谢后,拿着银子快步走了出去。
“黄爷,您看毕大公子能不能斗得过那些京里的客人?”络腮胡子转向谭纵,微笑着问道,在座的人闻言也都看了过来,等待着谭纵的回答。
“我看,凶多吉少。”谭纵放下了酒杯,微微一笑,见众人面露不解的神色,于是解释道,“毕公子大名在外,既然对方不买他的账,那么肯定是有所依仗。”
络腮胡子等人闻言,纷纷恍然大悟,想来也是,这毕大公子先前一定报了名号出来,如果对方有所忌惮的话也就不会起了这场冲突了。
换句话来说,对方的来头比毕大公子更大,这样一来的话,那岂不是有好戏看了。
果然,片刻之后,当络腮胡子等人窃窃私语地议论着这起冲突时,那名打探消息的侍女气喘吁吁地回来了,“京……京里来的客……客人想……想要强行让曼萝姑娘陪……陪酒,毕……毕大公子拦……拦着不让,于是就……就吵了起来。”
“京里的那些人什么来头?”原来是为了女人争风吃醋,这种事情在青楼里可谓屡见不鲜,络腮胡子粮商不以为意地问道。
“不清楚,不过看上去派头很大。”侍女将气儿喘匀了,说道,“好像连梅姨都挨了一记耳光。”
“梅姨被打了?”络腮胡子闻言顿时吃了一惊,有些愕然地问道。
能在扬州城里开上青楼的,背后或多或少都有着一定的势力,像倚红楼的幕后老板是扬州知府鲁卫民,而飘香院的幕后老板是扬州同知顾斯年,只要在扬州府混的人,怎么得也要给两人几分薄面。
因此,虽说有些客人在倚红楼和飘香院里闹事,但那差不多都是客人们之间的恩怨,即使与倚红楼和飘香院发生了小矛盾也很快就会解决,像这样明目张胆地打红姐或者梅姨的人,倒还真没有过。
屋里的粮商先是面面相觑,随后面露喜色,看来这一回毕大公子的这个跟头是栽定了。
“走,瞅瞅去。”谭纵觉得有些意思,起身站了起来,啪地甩开了手里的折扇,笑着看向了络腮胡子粮商等人。
谭纵并没有接到京里有什么权贵要来扬州城的消息,一来想看看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二来,既然这件事情被他遇上了,那么作为京城里来的公子哥,他也不好装聋作哑,视若无睹。
络腮胡子粮商早就想去看热闹,听谭纵这么一说,呼呼啦啦地跟在了他的后面,浩浩荡荡地向后院奔去。
飘香院后院,一个精致幽雅的小院。
此时,院门前围满了客人,一个个伸长了脑袋向里面张望,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几名飘香院的伙计站在门口,陪着笑脸,将他们拦在了门外。
“让让,让让。”一名粮商在前面开着路,络腮胡子粮商等人簇拥着谭纵,挤开了人群,向院门前走去。
当发现来的是粮商的时候,沿途的那些客人们纷纷让开了一条路,在扬州城里,盐商和粮商是最大的商团团体,别的商团莫不礼让其三分。
况且,大家都认出来了,被粮商们众星捧月般拥在中间的那个年轻人就是豪掷两百两银子拍下了绿柳初夜的黄公子,谁吃饱了撑得去挡他的路。
“各位爷,鄙院在里面处理一些私事,各位爷不便进去,还请各位爷海涵。”谭纵一行人来到院门前后,一名瘦高个伙计点头哈腰,连连笑着向他们拱着手。
“去,告诉梅姨,黄公子来了。”络腮胡子粮商闻言,下巴一抬,冲着瘦高个伙计点了一下头。
“小人眼拙,不知道您就是黄公子。”瘦高个伙计显然不认识谭纵,听络腮胡子粮商这么一说,清楚谭纵也是一个权贵子弟,于是满脸陪笑地看着他,“黄公子,您稍等,我这就进去通报。”
说完之后,瘦高个伙计连忙转身进了院子,急匆匆地禀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