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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知宁捏了捏鼻梁,勉强跪直了:“爹,你不必为我做到如此地步,跟夫人回去吧。”

“我回去什么?”傅通眼角也红了,“在你眼里,我就这么自私自利,能心安理得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承受这一切吗?”

“爹……”

“什么都不用说了,你若还当有我这个爹,就闭嘴。”傅通眉头紧皱。

傅知宁眼底泛泪,匆匆别开脸才没哭出来。

周蕙娘还在愣神,傅通一对上她的眼睛,便生出许多愧疚:“蕙娘,这些年是我对你不住,可儿女债,总是要还的,我实在做不到,为了一个就放弃另一个,只能如此行事,还望你不要怪我?”

周蕙娘擦了擦眼角,冷笑一声:“你都做好决定了,我还能如何怪你……”她猛地起身,没好气地丢下一句,“你愿意跪就跪着吧!”

说罢,便回了马车。

傅通叹了声气,将傅知宁扶住,父女俩刚跪好,周蕙娘马车上的丫鬟便急匆匆来了,将一个食盒放在二人面前。

“老爷,小姐,这是夫人亲自熬的冰糖绿豆粥,放了冰块的,喝一些会舒服许多。”丫鬟说完便回去了,马车很快启动。

傅通看着马车远去,轻轻笑了一声,回头对傅知宁道:“她啊,就是嘴硬心软。”

“是我对不起她。”傅知宁勉强笑笑。

傅通摇了摇头,盛了一碗绿豆粥给她,傅知宁勉强喝下,凉意顺着喉咙一路往下,瞬间解了大半热气,脑子也逐渐清醒了,只是面对毫无人情味的宫门,心下仍是没底。

父女俩又跪了两日,又突然变了天,黑云压城电闪雷鸣,眼看着就要下大雨。

“知宁,我们先回去,等天晴了再来。”傅通劝说。

傅知宁看着阴沉沉的天气,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怒意:“我不走。”

“知宁!”

春末夏初的雨总是来得又急又快,两日说话间便已经起了大风,接着大雨倾盆。莲儿手忙脚乱,要为两人撑伞,傅通连忙接过伞遮在傅知宁头上,大声叮嘱莲儿:“拿斗篷!”

“是!”莲儿冒着大雨去马车上,匆匆拿了斗篷后下来,却因为跑得太急摔在地上,手里的东西也散了一地。

傅通看得着急,想要帮忙却还要为傅知宁撑伞,一时间急得只能大声呵斥。大雨瓢泼一般往下降,油纸伞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傅知宁被浇得彻底,雨水顺着额头不断下落,已经到了眼睛都睁不开的地步。

许久,她突然起身,多日的坚持化作一腔怒火:“贼老天!你不公不正,不仁不慈,凭什么要受万民敬仰!你睁开眼睛看看,有多少冤魂死在你的自负之下,多少百姓受你不作为之苦,说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若真有神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傅通都快被吓死了,连忙丢了油纸伞抱住她:“疯了不成,可不敢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