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1 / 2)

钟复川吩咐完话就回来了,迟玉朝他招手,“快点过来,要出成绩了。”

钟复川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五位阅卷考官已经给出了各自的分数,钟密做了统计,按照分数高低排了顺序。

钟密看到最后那张,也就是成绩最高的那份考卷的时候,脸色奇怪了一下,目光在众考生里面扫了一圈,似乎是不太确定这张卷子到底是谁的。

而钟友励表示要亲自宣读成绩。

这次小考的六位考生都等着分数的下达,似钟复川和钟子康还算好,两人都是心中有数的做派。

但是卷子都没能写完的钟子健可就难受了,一张脸成了苦瓜,甚至不看去看族长的脸色。

其余人也都集中精力,毕竟大家在迟玉的号召下,可是压了赌注的。

钟友励从最后一名宣布了起来。

他一眼看见那张卷子,就露出了嫌憎的表情。

他没忍住,直接将卷子拿了起来。

“这是谁的?能把卷子答成这样?!”

众人都瞧了过去,只见那卷子只答了一小半,就这么一半,还写的仓促歪扭,上面写错的地方还用墨点团掉了,只可惜墨迹没干就被蹭到,一片乌漆嘛黑。

乍一看,哪里像要参加院试的考生的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县试都没过的人。

钟友励嫌弃地抖着卷子。

“是谁写成这样?书白读了?学问白做了?!”

他念着上面的号数,“一号是谁?!出来拿你的卷子!”

他甚至不想说出来上面的分数。

满分十分,这位考生竟然........考的和自己的号数一样——壹分。

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给的。

话音落地,钟子健汗啪嗒啪嗒落下来两滴。

“是......我的......”

他那样子,恨不能把圆脑袋缩到肚子里去。

钟友励都不想说什么了,将卷子劈头盖脸砸在了他脸上。

“我看你这回就不要考了,回家再好好练练!”

其实钟友励不想说破,难怪钟子健要搞小抄?他甚至怀疑之前县试府试的两场,钟子健是不是靠小抄蒙混过关的!

而钟子健也是真的不敢考了。

“我这次不考了,不考了......”

拿着试卷溜下去了。

幸而没有人压他得第一,倒也没人损失,反而都哈哈笑了起来。

就是作为堂哥的钟子康脸色难看了几分。

接着族长又继续念了下去。

下面的人正常了许多,成绩在四五六分上下,仍需努力。

这几个人念完,钟友励手里就只剩下两张考卷了。

而场中也就剩下了两个人,钟子康和钟复川。

这两张试卷,不管先念了谁的,剩下的就是另一个人的了。

钟友励也不卖关子了,直接将最后一张卷子抽了出来。

那卷子远远一看便字迹清晰,卷面干净清爽,再细细看去,那一手字筋骨盎然,稳重带着几分洒脱。

可惜在场众人不甚懂那文章。

但是钟友励懂。

他看着这篇制式整齐又不落俗套的八股文,刚才因为钟子健带来的暴躁瞬间消散了下去。

钟友励真个人似乎焕发着容光,他笑了起来,十分和蔼而骄傲。

“这是全场最好的一张卷子,咱们五位考官也一致给了满分,可以说答得非常有水平,甚至能拿去乡试了!”

钟友励这话令在场众人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要知道,这次小考的考官,四位都是举人,而钟密也非常有望今年中举。

他们一致给了满分的卷子,那得是何等的水平?

众人跟着钟友励,目光都落到了钟子康和钟复川之间。

下面的大多数人,可都压了钟子康,只有少数几个人跟着迟玉一起,压了钟复川。

当下,他们看到了钟友励亮出来的那卷子上面的号数。

“四号!是谁?”

话音落地,厅里安静了一时。

下一秒,迟玉直接冲到了钟复川手边,抱住了他的胳膊。

“四号,是我们家钟复川!”

她那么兴奋,甚至跳了起来。

钟复川低头瞧着小矮子兴奋的样子,嘴角不由地也上弯了弯。

她大声把谜底揭了,还兴冲冲地替钟复川上前领了那张满分的卷子。

在场赢了钱的欢呼起来,而输了钱的,倒也输的心服口服。

因为钟友励也给了钟子康卷子,钟子康得了七分,比钟复川的十分,可差远了。

众人噼里啪啦给钟复川鼓掌。

毕竟是满分。

他们都道,“真厉害!院试肯定榜上有名!”

钟复川一行人全都喜上眉梢。

而钟子康拿了第二名没什么好脸色。

一旁半晌没出声的钟密,一副不能置信的样子。

他看着迟玉抖着那张卷子跟钟复川说话,连番夸着。

“你可真厉害,我这下可赚翻了!”

钟复川没什么兴奋的,只是如同寻常地笑着。

钟密目光却在钟复川那卷子上来来回回看着。

当时,他阅到这张卷子的时候,就心头快跳了两下。

等他把卷子看完,毫不犹豫地就给满了两分,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给十分!

钟密有点不敢相信,在场的考生居然有人能写出这样的八股文。

他爹出的这道题并不简单,找准切入点就是个难处。

但这篇文章切题利落,答题流畅,思路清晰,还有点睛之笔。

钟密只在时文选粹的书籍,如《归海时文选》上看过这样的文章。

而现实中这般有灵气的人,他只记得自己从前的同窗许一沧。

他曾说过许一沧的学问去考乡试,也不是没有机会。

可他说完那话不久,许一沧就失踪了。